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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裙女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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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裙女士

是鐘頡話多了,一聽情況不對,尚還有些人情味的鐘頡忙安慰安遲說:“偷?沒有沒有,我後來不是也替你付錢了嗎?只是補款有些晚,你這不叫偷!懂嗎?”

給安遲的安慰已經到這裏了,鐘頡已經無所謂後話了,要責要罵盡管來吧!

安遲的臉並沒有轉向鐘頡,他仿佛忘了剛才的事,他問話前巴結了鐘頡一句:“哥哥,你人真好……話說哥哥,案底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?”

“它很厲害嗎?”

鐘頡癟了癟嘴,不管怎麽著自己還是沒有躲開這個話題。

“嗯……”鐘頡頓了頓,被他遺忘已久的一個人終於在此時被鐘頡記起了。

覆星瀚那麽大個人了,應該不至於餓死,不止,等應該也等著急了,鐘頡現在希望覆星瀚最好聽話一點,不要再跑出去了。

只是鐘頡離開期間還暈倒了,時間過去了大半,讓覆星瀚等得更久了。

又想到了覆星瀚沒吃飯,鐘頡對覆星瀚的溫飽都有些擔心了,他低眉對安遲道:“我們邊走邊說好嗎?”

醫院裏的覆星瀚貌似也沒鐘頡想的那麽狼狽,鐘劫僅僅只是捅了他一刀,而且沒傷到要害,手包幾層紗布抓個火鍋吃都沒問題。

在覆星瀚的病床下擺了兩只黃色的外賣袋子,覆星瀚手裏還舉著一杯咖啡,他剛忙完一通電話,轉臉對床邊的鐘劫問道:“怎麽還盯著?你不用上班嗎?”

這麽久了,覆星瀚看出了他和鐘頡光是外貌上的差別。

在坐在床邊的這個鐘劫的臉上,有很多條不仔細看都看不見的疤,還有他的眼皮雙得一點也不自然。

鐘劫十分自然的應道:“哼,看看你怎麽死,不成?”

另外,這家夥講話非常的難聽,當前狀態下的覆星瀚都有些厭煩他了。

覆星瀚放下手機,用鐘劫差不多的一種神色盯著他,道:“我會在你之後死的,你放心,另外別用這種鬼一樣的眼神看著我,盯不死我的。”

“哼哼,你今天不會真的……”病床邊的鐘劫剛起身,覆星瀚的手立刻揚起按住了緊急呼叫按鈕。

主動權至終都在覆星瀚這邊,鐘劫能再次捅到覆星瀚的概率不大,這回的覆星瀚會躲,會反抗,說不準鐘劫在企圖殺死覆星瀚之前,先被覆星瀚打死了。

鐘劫不敢妄動,他知道彼時的覆星瀚不再是早前他遇上的了,現在的覆星瀚非常的不對勁,不光是氣場,還有他的作為,以及說話方式。

覆星瀚微微勾唇,笑道:“怎麽樣?坐回去,咱倆不至於鬧到魚死網破,還能好好說話!”

在覆星瀚還沒有放下手之前,鐘劫什麽詭計也耍不出來,只要覆星瀚指腹下的按鈕一旦按下,賠進去的只有鐘劫他自己。

鐘劫只能乖乖坐下,滿腔怨氣地問病床上的覆星瀚:“哼!行,你說,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講的!”

“不,簡單問一問,你的臉是整過的嗎?”覆星瀚連正臉看鐘劫的動作都沒有。

問法很是冒犯滑稽,鐘劫都不知自己如何回答是好。

剛在工作群裏吩咐完新任務的覆星瀚看了眼病床邊的鐘劫,道:“整沒整容這很難說出來嗎?”

他真的不同往日的覆星瀚了,他真的不像是覆星瀚了,之前的覆星瀚可不敢這樣和他說話的。

鐘劫冷笑了幾聲,說:“呵呵呵,整過?呵呵呵呵,你怎麽不問問另一個整沒整過?”

原生的哥哥是什麽樣的,這位覆星瀚難道不知道?

原生的哥哥就是原生的臉,根本不存在嫉妒誰,與誰爭寵之類的,他就是他。

在目前的這個覆星瀚眼裏,正牌的鐘頡就是這樣的。

“我敢打賭,哥哥臉上的,沒有動過一刀!”說著,覆星瀚的手機響了,他起手操作起了自己的手機。

現在的覆星瀚不怕自己打不過面前的鐘劫,而是怕,這家夥搞偷襲自己沒有防備,手機裏還有那麽多活等著他安排呢!

還有線上面試,還有線上會議,還有幾位員工還空閑著,他已經歇了一天了,需要動動手了。

“你不會是精神分裂了吧?哈哈哈哈!是什麽導致的啊!你告訴告訴我?我記錄記錄?”這可能是鐘劫唯一一個能找到,順便用來譏諷覆星瀚的方式了。

實則覆星瀚精分屬實,只是什麽時候發生,覆星瀚不清楚,不過目前是另一半精神體,強大又腹黑。

“嗯——在,在你之前那一段?你沒發現?真是有點不稱職了,這都沒發現!嘖嘖嘖!”到底還是由覆星瀚來反將這一軍。

這鐘劫的幾句辯駁根本難不倒他,覆星瀚甚至有空閑來編排自己辦公樓的整體工作,他拿起手機碼了好幾行字,才傳送出去,繼續跟病床邊的鐘劫道:

“你這應該破費不少吧,之前沒出來看看你,看來,嘖嘖嘖……”

覆星瀚放下手機,多看了眼鐘劫面頰附近,毫不引人註意的地方的刀口嘖了嘖嘴,譏道:“哎呀,還是太廉價了,我哥哥是什麽樣的,你裝都裝不像,真是的!”

“那我,讓他動幾刀回到人群呢?你又……”

這又能怎樣?

到時候,覆星瀚一樣可以在漆黑裏找到這個真實的‘哥哥’一樣可以在一起,難道覆星瀚真的害怕一個假冒的在此時此刻虛張聲勢的東西嗎?

覆星瀚心肯定道:未必。

“你覺得,每個人的性格都必須跟你一樣?”不巧,問話期間覆星瀚忙碌的工作電話來了,他只道:“少當跳梁小醜了。”

他盯著鐘劫舉起手機……

“好了好了,都是成年人了,誰跟你玩電視上的過家家呢?等會,我接個電話。”話畢,覆星瀚一手扶著墻上的緊急呼叫按鈕,一手接聽電話,病床邊的鐘劫拿此時的覆星瀚也沒辦法。

-

路似乎沒走多遠,安遲突然拉住了鐘頡,他說:“哥哥,你能帶我去見一見爸爸嗎?”

“嗯?當然,沒問題。”

鐘頡立刻就答應了安遲,只能讓覆星瀚多餓一會兒了。

安遲還是很執著:“但是哥哥,我還是想知道,案底到底是什麽。”

鐘頡看了安遲許久,雖不懂他為何如此執著於‘案底’這兩個字,不過後來,鐘頡還是跟他解釋了。

“斷定,一個人的罪行,以後不管是你入學,還是上班都會看你有沒有案底,有沒有幹過什麽違反法律治安的事情,當然,你的家人的他也會看,所以,不管怎麽樣都要文明守紀。”

之後,鐘頡還補充說:

“對自己好,對後代也好。”鐘頡知道,這些也許安遲還小,他聽不懂。

安遲明顯有些激動了,他沖上前一把抱住鐘頡的手,問道:“那,那,哥哥,如果犯了,怎麽才能消除啊?”

消除案底?

鐘頡只聽說過五年抹一次黑征信,沒聽說過,案底還能消的。

“這個,這個,容你哥哥我沒上過幾年學,短淺了,不知道,你,你到時候問問那個躺在醫院裏的哥哥,他應該知道。”

“好吧,到時候問問那個哥哥,哥哥,你帶我去見見爸爸吧!現在公交還沒有到……”安遲的視線往前面探了探,他驚喜道:

“誒誒誒,哥哥,就在那裏!就是那個公交站!”

!!!

鐘頡怔了一下,公交站下的感覺不對。

天還不是很黑,只是空氣濕漉漉的,前面公交站下坐著一位穿著白裙病懨懨的女士,她輕飄飄的,見了安遲,鐘頡料不到她竟然笑了。

安遲向那公交站飛奔而去,穿過了向他緩緩而來的‘女士’的身體,迅速找了一條排椅坐下,那位‘女士’笑瞇瞇地轉身向安遲的位置移動而去。

不像是惡鬼,像是殘存在人間的執念。

那是安遲的媽媽嗎?

鐘頡不由地在心裏問,那‘女士’緩緩轉頭,向鐘頡點了點。

鐘頡剛想舉手跟那位‘女士’說些什麽,坐上了排椅的安遲,向鐘頡的方向大聲喊道:“哥哥快來!公交要來了!”

“好好!”鐘頡快步追了上去。

鐘頡和安遲一後一前地上了車,跟在鐘頡後面的那位‘女士’也上車了,她上車時小心地拍了拍白色裙擺上的灰塵,隨處找了一個位置坐下。

“師傅,兩個人。”鐘頡給出了相迎的公交費。

就等著安遲在相應的位置叫停,車上空位很多,安遲先找了一個位置接著示意鐘頡過來與他一起坐。

那位白裙女士也過來了,與他們坐在了一起。

安遲拉了拉鐘頡的衣角,小聲道:“哥哥,終點站就是,我們坐半個小時就到了。”

“好,沒事的,咱們可以等。”現在鐘頡的關註點已經不在等的時間上了,而是,坐在安遲旁邊的這位白裙女士身上。

她會不會喪失理智,傷害安遲?

目前,除了鐘頡只有她距離安遲最近,而且安遲很正常,他好像看不見坐在他另一邊的那位女性。

鐘頡遇見的案例頗多,半路發瘋的也有,他擔心目前的這個白裙女士也會發瘋,不管她是安遲的母親也好,女性親屬也罷,他只希望現在,這位白裙女士不要發瘋,不要傷害安遲。

也不要傷害這一車的無辜生命,有什麽不安,不妥,直接轉述給鐘頡就好,他後來會慢慢解決,盡管肖佳的怨念有些落空,但是,鐘頡說到做到,雖遲但到,只是時間問題罷了。

這麽久了,白裙女士似乎沒有什麽反應,也可能只是看一看,看一看現在的安遲,看一看安遲的過得怎麽樣罷。

公交穿過了一個隧道,安遲輕輕拍了拍鐘頡,白裙女士還在。

安遲道:“哥哥,其實已經有很久了,我都沒有見過我爸爸,是他們不讓我見,不知道,之前媽媽說,以後去那裏看看就好,可以不用進去,爸爸遲早會出現的,希望這次和哥哥一起去見爸爸的時候能看見爸爸,嘿嘿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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